淡若_晨风

年更选手,入股巨亏。北极圈人口,有同好愿意聊我会很开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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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楼诚】伪装者之Grimm AU (四)

*本文会涉及各种妖魔鬼怪&法术,雷者请绕道

更新时间严重不确定,说不定会是一个大坑,慎重


来段回忆杀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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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镜把碗里的糖搅匀,用棉签沾湿了,一点点给小孩子润唇。

明楼也听过,人饿得、渴得久了不能马上吃喝,必须一点点来,眼下也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。

“姐,刚才我去隔壁的时候……他们告诉了我一些事。”明楼强压怒火,尽力让自己的语调保持着平静。

明镜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,手下不停,点点头:“你讲。”

明楼蹲在床边,拉过阿诚的两只冰冷僵硬的小手,小心摩挲着帮他回温:“他们说,不知道为什么,桂姨总是打这个孩子。起初也就是偶尔打两顿,后来次数越来越频繁,下手也越来越狠,经常不给他吃喝,还要他去做重活。也有人看不下去、劝过,可桂姨全然不听。这次……这次桂姨回苏州探亲,就把阿诚留了下来,一个人锁在了家里。”

明楼顿了顿,调整了一下呼吸,看到明镜的手都在抖,又继续讲:“起初邻居们还能听到孩子敲门求助,但是听说屋子里有吃喝,邻居们也就一直没敢管,怕桂姨回来找他们麻烦。可是自从昨天夜里以来,他们却是什么也听不到了,这才议论起来。平时他们怎么劝桂姨,桂姨都不听,这会儿他们听说我们是她东家,才想着我们是不是能帮忙劝一劝、管一管。”明楼看明镜神色担忧,却一直没开口,有些急了,“姐,我们不能再让这孩子跟在桂姨身边了。她这样对一个十岁大的孩子,哪里配做母亲?!”

明镜皱皱眉,点了头,可是仍然没有答话。

明楼又要开口,忽然,小孩子眉头一皱,低低地呻吟了一声。明楼和明镜都是一喜,一迭声地叫他:“阿诚,阿诚醒醒……”

阿诚轻轻晃了晃头,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。

“阿诚,看看我,我是明楼哥哥,还有镜姐姐,你还记得吗?”

阿诚神色一变,不知哪里来的力气,掀开大衣就磕头:“大小姐大少爷好!”额头磕在床上,“嘭”地一声闷响。阿诚又觉得一阵眩晕,软倒在床。

姐弟俩被阿诚的举动吓了一跳,再去扶他,发现他又几乎昏了过去。明镜一探他额头,觉得一片火热,眉头皱得更紧:“不行,他发烧了,这也不知道烧了多久……得赶紧送他去医院。”

明楼赶紧用大衣把阿诚裹严实了,小心地抱起来,让他的头枕在自己肩上,和明镜一起出了门。

走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桂姨的邻居,明镜递还了人家的斧子,冲他笑笑:“多谢。如果桂姨回来,麻烦您告诉她,阿诚被我们接去了明家,请她想好了再来找我。”

 

 

车子急忙载着三个人往诊所跑。

阿诚被明楼抱在怀里,失温的身体渐渐暖了过来,脸上不自然的潮红也就更显。明楼瞧着他,心里莫名慌起来,忍不住催促司机:“张伯,麻烦您再开快些,小孩子病得重。”

“哎。这孩子……怎么病成这个样子。”张伯一边念叨着一边又加了脚油。

明楼看着阿诚的脸,努力回想着他以前健康活泼的样子,感觉胸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。

 

 

桂姨在明锐东夫妇出事之前就已经在明家做工了。她踏实肯干,心也细,明夫人很喜欢她。在明家做工了一年多后,她从孤儿院收养了当时才两岁的阿诚。那时候明夫人也劝过她,毕竟她一个年轻女人,从未嫁过人,以后带着孩子,生活上的经济和精神压力都不会小。可桂姨还是坚持收养了这个孩子,而且倾其所有来爱他,宁可自己吃不好穿不暖,也要尽可能让孩子用上好的。明夫人体谅她,更对这个见过几次的孩子打心眼里喜欢,也曾想过把明楼穿不了的一些旧衣服挑几件八成新的给她拿去,可桂姨都婉拒了。明夫人知她这是对孩子爱得深,便也不再坚持,只是多在薪水和工作时间上照顾她一些。

桂姨其实很少让自己的儿子到明家来,除非特殊情况。用她的话说,她贫苦穷酸了小半辈子,大字不识一个,又不会什么手艺养活自己,只好到大户人家做佣人谋生。可她不要自己的儿子也这样。她要儿子念书识字、出人头地,不能从小就觉得比人低了一头,于是下意识地就想让他尽量避开自己做工的明家。明夫人也理解她。作为一个母亲,总是有那么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避讳。

一九一九年的除夕,那时候明锐东夫妇也还在,想着桂姨既没有返乡,又带着个孩子,便提出留桂姨一起吃年夜饭,还让她把阿诚也带来。桂姨怎么好意思打扰东家,推诿了几句,明夫人只好连声说是自己念叨阿诚了,想见见。桂姨敌不过明家夫妇的盛情,就答应了。

除夕那天,桂姨特意给阿诚换了件新衣,一件藏蓝色的棉布小袄,是桂姨亲手缝的。布料样式虽然简单,但已是她能买得起的最好的。阿诚的模样,本就英气中不失清秀,穿着那件小袄更显得精神。当时六岁还不到的小孩子居然十分听话,还很懂事,在明家帮着母亲忙前忙后。明夫人哪里舍得让这么一个小孩子受累,赶紧让明楼带着阿诚去书房找点事做,还紧着提醒明楼,不要让阿诚叫他大少爷,要叫他哥哥。

想不到,小孩子竟然对一墙的书十分感兴趣,一本本指着问明楼里面讲的是什么。

那时候才十五岁的明楼已然读了不少书,古今中外、文史经政各有涉猎。他挑了几本阿诚感兴趣、小孩子又能听得懂的给他讲。阿诚越听越入迷,悟性也高,听着听着居然还会反问,有时候问的问题着实刁钻古怪,明楼也不知如何作答。明楼丝毫不觉得懊恼,反而对这个认真又较真的小学生喜爱得不得了,随口一问,才知道小家伙还不会写字,赶忙铺开宣纸教他写。

明楼从没教过小孩子,兴奋之下也忘了该从简单的教起,挑了他名字中的“诚”字开始教他。教他握笔,又一遍遍地带着他写,然后让他在一旁练,自己给他讲“诚”字的含义。从“诚者天之道也,诚之者人之道也”,到“反身而诚,乐莫大焉”,再到“君子养心莫善于诚”。他口才极好,愣是把几句古文用白话讲得通俗易懂。等他讲得差不多了,阿诚的字竟然也练得有些模样了。明楼抱他坐在自己腿上,连连称赞他是个好苗子。阿诚被他夸得有几分不好意思,垂着头低声说:“是先生您教得好。”

明楼听他叫自己先生,有些好奇:“为什么叫我先生、不叫我哥哥了?”

阿诚答:“邻居家的哥哥说,对教自己学问的人要叫先生。这是敬称。”

明楼笑着揉揉小孩子的软发:“和我不用这么客气。哥哥喜欢你才教你,叫我哥哥就好。”

阿诚点点头:“明楼哥哥。”

“真乖。”

明楼还要讲下去,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:“明楼,姆妈叫你吃饭去啦。”明楼看看表,可不应该吃饭了,忙带着阿诚去餐厅。

用了饭,姐弟两个又带着阿诚出去放烟花。明楼点一个炮仗的时候闪得慢了些,新衣服被火花打了一个小小的洞,懊恼了半天,明镜抱着阿诚笑得前仰后合。

那年除夕过后,明楼凭着记忆把阿诚问的一些古怪问题通通记了下来,好准备下次见他的时候给他答复。他看了许多新书,也重读了许多典籍,终于把那一堆让人头疼的问题都做出了答案。只是从那时起,明楼再也没见过阿诚。

明锐东夫妇去世之后,明镜为了节省家里的开支,遣散了家里几个佣人,可还是把桂姨留了下来。一是考虑到她带着孩子不容易、离了明家恐怕再难找到合适的工作,二是她和明楼也都挂念着那个叫阿诚的小孩子。乱世之中,分别了总是再难相见,姐弟两个都舍不得。

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桂姨不仅再也没带阿诚来明家,平时也甚少提到他。明楼和明镜忍不住问桂姨阿诚的近况,桂姨回答说送了阿诚去上学,他刻苦,抱着书本根本舍不得离开。明镜还劝桂姨,仔细着别让他太用功、伤了眼睛。过一阵子,明镜和明楼又问怎么最近都见不到阿诚了,桂姨又答,教书先生喜欢阿诚,这几天让阿诚在他身边帮忙,抽不得空过来。反正,不管明镜和明楼怎么问,阿诚总是有事在忙的。

明楼左等右等,等不来自己的小学生,心里不由得有些失落。可一想到阿诚确如自己所料、是个学习的好料子,自己又可说是他学问上的启蒙者,明楼就打心眼里觉得高兴。他把那些答案誊在纸上,给了桂姨,托她给阿诚带回去,还顺带送了阿诚一支钢笔一盒墨水。明楼满心期待他那小学生的回复,想着也许会是一封信,也许那封信就是用他送的那支钢笔写的,又说不准阿诚会亲自跑来致谢……想着想着,明楼忍不住开始嘲笑自己:他这哪里像是等学生的答复,简直是在等情书。

可明楼等来的只有桂姨的一个口信儿:谢谢明楼哥哥的钢笔,阿诚很喜欢,会用功读书的。口信中半点都没提到那张写满了答案的信。

明楼叹口气,也许他早就忘了自己当时提的那堆奇怪的问题了吧。也对,童言无忌,哪能当真呢?

他一直想象着,这么久没见了,阿诚个子肯定长了不少,说话也不会再是从前那个软糯的感觉。他那么喜欢读书,一定是彬彬有礼的,眼睛清亮温润……

可明楼万万没想到,他再见阿诚是这般情形:躺在地上、全身冰冷,还伤痕累累。

听邻居说那些事的时候,明楼心里真的急了,管人家要了斧子就冲过去砸锁开门。一边是不信,一边是担心,然后所有感情都在他看到那个情景的时候化成了一桶冰水,把他从头砸到脚,透心地凉。

 

 

车子终于开到了小诊所。明楼抱着阿诚下车、走进去,沉默不语。

“阿镜?你怎么来了?”一个温婉的年轻女医生看到明镜迎了上来。

明镜上去拉着她的胳膊,一脸焦急:“苏姐,你快帮我看看这个孩子。”

明楼把阿诚放到检查床上,站在一旁拉着他的手。

被叫做“苏姐”的女医生解开包着小孩子的大衣,一声惊呼:“这胳膊上怎么……怎么这么多伤!快,明楼,帮我把他衣裳脱下来。”

不知是明楼手抖还是扣眼太涩,费了半天的劲,他才终于把那件衣裳剥下来。

明镜一看,眼泪又要往下掉。

——不光是胳膊和腿上,前胸,后背,哪里都有,小小的身体上伤痕交错。尤其是背上的四条抓痕,不知怎的又宽又深,比指甲抓的痕迹要严重得多,已经化脓发炎了,稍稍一碰就流出白色的脓。

而明楼却盯着阿诚肩膀上的一小块疤久久不能言语。那块疤看着已经有些年头了,像是被什么戳伤的,只是已经长合的肌肉里还带了颜色,蓝黑的一片。

明楼记得,学校一个同学的手臂上也有一块类似的带颜色疤痕,那是他和别人打架的时候,被人用钢笔戳的。油墨进了皮肉、出不来,于是就有了一块蓝黑色的疤。

明楼还记得,他当初送给阿诚的那支钢笔,因为怕小孩子灌不好墨,所以自己先教了桂姨怎么弄,那支笔也事先帮他灌好了,用的就是蓝黑色的墨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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埋了点儿伏笔,不知道有没有人能猜出来0.0

下章看嘴炮楼说服大姐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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